又一个小学同学好朋友走了。当得知吴和平于四月三日清早病逝的消息时,我的心情难过而沉重。他终于未能挺过去,带着对生命的期望、生活的憧憬和满肚子要给我们说的故事永远的离开了我们。
尽管我们都清楚,和平的病情很重,一个月前我和肖援朝去医院看望他时,他已经难受的不太说话,因不能进食而骨瘦如柴,而且两天前和平的太太小詹电话告知,医院已下病危通知书,让家人随时做好准备,但是我的心里总觉得,他或许还能熬过去。因为小詹告诉我,当她告诉和平我去了吴哥时,他说也想去。听了这话,我感觉,他尽管得了重病,但是他对生活还有憧憬。我和刘阳本约好四月二日去医院看他。因小詹说和平在发高烧,也不能说话,还是别去了。我们就放弃了。没想到,他真的走了。一个曾经精力充沛、思想活跃的生命竟这么快就结束了。
吴和平是我们的小学的同班同学。文革前我们同住在新华社院内6号楼里,文革期间又有一段时间同住在甘家口路南一号楼内。我们是近邻,但自从上中学后,我们相互之间就失去了联系,直至两年前小学同学聚会,我们得知他生病了,才又见面。与他的几次见面,他都是那么的健谈和幽默,让人感到他的热忱和聪颖。每次见面或者短信联系,他总会说,等我病好后,我给你们讲故事。他能记得很多我们都已经完全忘记的事情。我们一直都在期盼着他的病情能好转,能与他畅聊幼时的故事。然而他的愿望最终未能实现,我们的期盼也落空了。
不论是在新华大院的孩子们还是在小学同学的印象中,和平都是一个调皮的孩子。然而在经过近四十年失联后,从我们难忘的几次见面和他在微信上所发的邮件内容上,和平给我强烈的感觉是,他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、非常珍惜同学友谊、非常智慧而且内心非常坚强的人。
他珍惜同学和朋友的友情,热爱生活。记得2013年初,听说和平得了重病,在家休养,我和刘阳约了一起去看望他。那天天气很冷。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,他居然冒着寒冷、穿着棉袄在院外等着我们,完全不像一个病人。那天他特别高兴,兴致勃勃的带我们参观他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家,跟我们聊了很多以前小学时我们都记不得的往事,令我们惊奇他超凡的记忆力。他说与我曾同是南沟沿小学的大队护旗手,并为此十分自豪。说起刘阳曾在学校为他洗脚时,还有些不好意思呢。他说等他病好后,与我们一起去看小学时的谭老师。听说我打网球,他很兴奋,说病好些后要与我一起打球呢。然而,这些愿望一直未能实现。
2013年春节前的新华大院子女聚会。那时虽然他的身体很虚弱,胃口也很差,但是他为了与同学和朋友们见面,仍旧坚持从城东到城西参加聚会。在聚会期间,他几乎没有吃东西,然而他却一直坚持陪大家聊天几个小时,直至聚会结束。
他乐观、坚强,重病期间还为国家做贡献。2013年下半年,虽然他已重病在身,但还是出差香港数月,参与重要项目的谈判。从他给我的微信中可以感到,任务很艰巨,他担任很重要的角色。本来说好十一返京后与我们一起去看谭老师,但是他的返京时间不断延后。我们都很担心他的身体是否能吃得消。果然,他从香港回来后,病情恶化。2014年初,我们小学同学聚会。他告诉我们,刚换了新的治疗方式,饮食严格控制,几乎不能进食,因此不能参加聚会。他在微信中说:“咱们班上的老同学中大概就咱俩是干金融工作的。……等我全退休了可以悄悄的……给你们讲故事听天方夜谭,如何?”我回复他:“那太好了,期盼着”。这个愿望与期盼今天已经成为我们的永久遗憾。
认识和平的朋友都为他的过早和突然离世感到悲痛。当我把和平病逝和告别仪式的消息放在《新华儿女》朋友圈里后,同学和朋友们都非常震惊,因为很多同学并不清楚他的病情。索菲在微信中说:“他在群里很活跃,对生活很乐观,他的精神令人敬佩。对他的离去感到痛惜”。远在美国的舒航丽在微信中写道“太震惊了。原计划春节期间见和平的……一次错过,终生错过。……顽皮的和平就这样离去了。请代我给他三鞠躬”。在香港的王新华写道:“本来想好无数的回忆要跟他说,还想让他组织大家去巴黎住院里小孩开的小旅馆呢。”林定北写道:“痛别小时朋友,无比惋惜。请前往告别的同学代送行”。生病住院的任爱东写道:“祈祷和平一路走好。希望大家保重身体,珍爱生命”。
和平在清明前夕带着他对生活的渴望和满腹的故事离开了我们。我们在清明之际向我们小学的挚友深深地鞠躬,致以我们无限的哀思和想念。
2014年4月5日